こんなに好きになっちゃっていいの?(三)
那天傍晚的金村讓小坂覺得有些害怕,她冷著一張臉和自己走了一條街,一句話都沒有說。
小阪猜得到應該是自己替同學送情書這一行為惹惱了對方,但為什麼會因為這個而生氣就不得而知了。
其實小阪腦海中閃過無數個可能性,但都是她私自以為的原因,其中還不免包含了自己的一點私心。
因為自己從最開始見到她的那一刻開始就喜歡上了,所以,會不會有百分之零點零一的可能性她也是喜歡自己的呢?
「小阪同學,今天我還要去買點別的東西,就不能再和你一起走了。」
小阪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覺得金村是在故意找藉口,避開兩個人難得單獨相處的機會,從自己將情書交給她的那一刻開始,有些事情就變得不對勁了。
她沒談過戀愛,但不代表普通的感知也會有問題,對方不論是表情,還是與自己講話的語氣,都和之前不一樣了。
「沒關係,我也沒什麼事情,陪你去買吧?」
金村是個聰明的女生,每天耗在學習和劍道上的時間,一點都不比小坂耗費在學習和學生會上的時間少,有時候在走廊上碰到也只能微笑的點點頭,然後擦肩而過。
沒有什麼比想著自己喜歡的人幸福的事情了,可這也是最痛苦的,小坂自己很清楚,見不到面的人只能在自己腦子裡繞圈圈,她微笑起來的樣子,她練習劍道的樣子,她認真時候的樣子,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小坂有的時候會想,倘若那天沒有抬頭去看她那一眼,倘若沒有去問同學她的名字,倘若沒有刻意的去注意她,倘若沒有被抽中去參觀社團,倘若她倆沒有熟悉起來甚至成為朋友,倘若自己眼中的她沒有那麼完美,倘若...
倘若沒有這一切,自己還會喜歡上她麼?
如果沒有,那是不是自己的生活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總是充滿了孤單和落寞,也會少了很多因為她而帶來的那些歡樂和悸動。
「不用了,小坂同學回去晚的話,家人也要擔心的,我只是順路去下便利商店而已,離家也不遠的。」
可以想象到的被拒絕了,但金村說的不是假話,原本她的計劃就是放學後和平時那樣與小坂一起走一段路再分開,可誰能料到出了這麼一檔子事,不僅自己心情受到了影響,也破壞了既定的計劃。
只是讓金村生氣的原因並不是這個,果然學習好的人在感情這種事上就會比較遲鈍麼,還是說是自己誤解了對方那些眼神那些動作那些話語所傳遞過來的含義,而自己也選擇錯了表達的方式。
「好,那...明天見。」
小坂放棄了挽留或者跟隨的勸說,她抬起右手來緩慢的對著金村擺了擺,從口中吐出的字眼有些軟弱無力。
「明天見。」
金村毫不猶豫的轉了身,低頭卻看見自己的雙腳踩在身後那人的影子上,她一步步的挪動,那影子卻絲毫沒有移動的跡象,只是隨著兩個人距離的拉開而越來越遠。
從這一秒開始,自己與小坂之間的距離是不是也會像自己與她的影子那樣,離得越來越遠,直到沒有了相交點,又回到了從前那樣。
想象終歸是想象,儘管兩個人的生活軌跡還是照樣運轉著,各自忙著各自的事情,只是在放學後才享有那麼一絲清閒的相處,但除此之外也沒有什麼改變了。
小坂暗自慶幸著,那份情書並沒有給自己帶來什麼大的影響,對方會因此而生氣也被她牢記在了心裡,從那之後就再也沒有當過金村口中的“兼職信差”。
最近幾日小坂學生會的事情很多,可金村似乎比她還要繁忙,她總是要在道館附近的檯子上坐很久才能將人等來。
「小坂同學不如在休息室裡等怎麼樣,沒有那麼曬,還有風扇吹。」
金村向來體貼,儘管兩個人只差了三天,可她時不時的就像是個姐姐一樣,很多事情都會想的周全,這不因為對方只是隨口念了那麼一句,她就想著要不以後乾脆將見面地點定在休息室裡算了。
可劍道部明明也規定了,如果不是部員的話,是不能隨便進出的。
小坂是學生會的人又怎麼會不清楚,她在聽到對方的提議時猶豫了很久,她應該要拒絕的,她想著拒絕的,可話到了嘴邊就變成了簡單的“嗯”。
「那以後和小坂同學見面要小心翼翼了,要是被誰抓住的話,就說小坂同學是代替學生會的人來檢查的,你說她們會信麼?」
偏偏這個時候金村又像是個單純的妹妹,問出來的問題讓小坂忍俊不禁,哪個學校的學生會會天天來休息室裡檢查。
「這樣好像是偷偷約會怕被老師抓到的感覺。」
小坂小聲念叨著,那個時候她還沒有想到,自己會在第三次來休息室的時候,就撞上了可能她這輩子都不想遇到的事情。
本以為自己想象中的劇情不會出現,最起碼她和金村之間本就不是那種關係,可她忽略了的是,對方並不是只有她一個朋友,而要交往的對象,也並不是只有自己一個選擇。
起初小坂也只是像平時那樣坐在休息室的長椅上看書,頭頂上的風扇應該是很久之前裝上去的,雖然看不出來很破舊,可吱吱呀呀的聲音卻不小。
一般說來放學後就很少有人會在學校裡逗留,更不要提離開的人會再回來的,但今天偏偏就被小坂碰到了,她在看書的時候聽到了門外的腳步聲和兩個人談話的聲音。
「nibu醬確定把鑰匙落在休息室裡了麼?」
這是金村的聲音,她口中的nibu醬則是大了一個年級卻是同為劍道部的丹生明里。
「我記得換衣服的時候是放在櫃子裡了,可能走的時候忘記拿了。」
丹生這個時候的聲音已經比剛才聽的還要清晰許多,而腳步聲明顯也大了許多,說不定下一秒就會推開門進來了。
小坂環視了休息室一圈,除了靠墻擺放著兩排置物櫃外和長椅外,空蕩蕩的,不要說藏人了,就是多了一把掃把都能一眼看到。
她哪裡還有看書的心思,她和丹生僅僅見過幾面,並不了解這個人,即使有金村這個“護身符”一樣的朋友,她也不敢保證對方會裝作什麼都沒看到是的離開。
她不能冒險,更重要的是,她不能害金村因此而受懲罰。
站起身來再次將休息室的所有角落都看了一遍,另外兩個人的聲音儼然就嚮在門前,她無路可退了。
「誒,nibu醬等一下!」
金村話才剛說出口,雙手都沒來得及攔住對方,丹生已經扭開休息室的門進來了,而身後人的人則是暗自在心裡責備小坂,為什麼不把門鎖起來。
但也不是為時已晚,金村並沒有看到預料中應該出現的小坂的身影,就連對方的通勤包都沒發現,大概是聽到自己和丹生的聲音,想辦法躲起來了吧。
她將視線轉向後門的位置,平日裡通常會鎖起來的門,今天幸運的是打開的。
金村鬆了一口氣,接收到了來自丹生的疑惑眼神,她笑了一下,手就不自覺的摸上了對方的頭頂。
「找到鑰匙了麼,nibu醬以後要是總是這麼迷糊的話,就回不了家了。」
「找到了,nibu醬才不是小迷糊呢,美玖今天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呢?」
丹生笑起來的時候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線,她歪著頭看向金村,等待著對方的答案。
「我還有點事情沒做完,改天再和nibu醬一起吧。」
金村不得不承認,和丹生單獨相處的時候她覺得很放鬆,不像是與小坂一起時那樣,因為心中秉持著名為“喜歡”的感覺,而讓她小心翼翼。
害怕被對方發現自己的心思,又害怕對方發現不了,如此的矛盾。
「咦,美玖怎麼總是在學校呆到這麼晚?」
「好了,快回去吧。」
金村雙手搭在丹生的肩膀上,從後面將她慢慢推出了休息室,而對方在與她道別時,向前邁了一步給了她一個擁抱。
「美玖總是對我這麼冷淡可不好。」
被埋怨了的人愣了一下,她確實是有這樣的毛病,但被埋怨這還是第一次,她回想著這一陣子自己與丹生在一起的情形,的確是冷淡了一點。
「那下次見面的話,就補償nibu醬吧。」
「嗯!」
丹生當然是心滿意足的離開了,回到休息室的金村則是準備收拾一下去原來兩個人見面的地方去找小坂了,她知道對方一定會在那裡等自己。
休息室裡真的安靜極了,安靜到頭頂上的風扇發出的聲音都宛如靜夜裡的一道閃電,而拉開置物櫃的金村卻偏偏被這不存在的閃電擊中了。
她看到躲在櫃子裡的小坂一言不發,雙眼錯也不錯的望著她,那個眼神,她相信哪怕十年、二十年之後,自己都不會忘記。
「誒,我櫃子裡竟然長出了小坂同學。」
金村是看不到此刻出現在自己臉上的笑容是怎樣的,她在笑,卻不是小坂曾經看到過的那些充滿了無限生機與美好的笑容。
「這一點都不好笑。」
不僅不好笑,小坂甚至還覺得有些悲傷,她望著自己眼前的人臉上慢慢消失的笑意,心也跟著慢慢的沉了下去。
「金村同學和丹生同學是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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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會有人比這樣的自己更愚蠢麼?
小坂一個人從休息室裡逃出來了,有金村在的地方,她想自己是一秒鐘也待不下去了。
僅僅只是想著那張臉龐,想到她已經在和別人交往了,眼淚就停不下來了。
為什麼自己沒有察覺到呢,明明與之前比起來,金村對待自己的態度有少許改變了,自己遞送過的情書被還回去了,卻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和高年級的人在一起了。
難道自己對於金村來說並不是朋友麼?即使每天都會一起談笑著走過那些街道,卻還是沒能讓自己在她心中佔據哪怕一絲的重要地位。
小坂已經開始在擔心明天了,明天的這個時候,自己還要不要再去那個地方等著金村,若是她先來找了自己呢,又該如何去面對她。
小坂討厭著這樣的自己,猶豫不決,而讓自己變成了這個樣子的金村美玖,她卻討厭不起來。
回到家裡的小坂在桌前發呆了許久,最終她從抽屜裡拿出一疊信紙,在桌上放好。
她學著同學的樣子寫了封情書,想要在明天交給金村,或許會讓對方反感,但總不可能比今晚發生的事情還要糟糕。
小坂沒有寫過情書這個東西,她只是將自己是如何一步步喜歡上對方,用黑字寫在了白紙上。
到了明天,就用這個來結束自己與她的友情吧。
話是這麼說,但當她真的拿著那封情書走到金村面前的時候,才發現昨晚信誓旦旦說著一定要結束這一切的勇氣,早就沒有了。
那可是幾個月來積攢下來的友情啊,不只是友情,小坂知道自己真正要結束是,其實是自己那從來都沒有說出來的喜歡。
她站在樹下,背在身後的手中拿著情書,一言不發的看著對面的人,而金村亦然,不知道該用什麼來緩解這夾雜在兩個人之間的複雜情緒。
清校鈴聲已經嚮過了,而兩個人已經無聲的在這裡站了五分鐘,漫長的像是有五個小時那麼久,而小坂最終還是將那封信遞了過去。
「原來今天也是信差麼。」
金村垂下眼睛盯著那個信封,與上次自己收到的那封並無不同之處,她不情願的伸出手去將信接過,打開的過程也不像上次那樣小心翼翼了。
「今天我是自己的信差。」
有些事情當你勇敢的邁出了第一步,後面的那許多步似乎都不顯得有多麼難了,就像現在的小坂,她甚至還笑得出來。
「金村美玖,我喜歡你。」
憋在心中長達幾個月的話終於說出了口,她覺得前所未有的輕鬆,因為她不再害怕被對方察覺到自己這份心情,而她自己,也終於敢承認這份感情,即使擺在她面前的,是這份感情的終結。
已經將信拆開的金村在聽到小坂的話後,並沒有馬上去讀,反而是在自己的通勤包裡翻出一個帶著些許褶皺的信封。
原來早在小坂第一次充當了信差之後,金村就已經將這信寫好了,但遲遲都沒有送出去,或許昨天的那個意外是促成這一整件事情的發酵劑。
「我也是,一直都喜歡著小坂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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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玖和nibu酱是啥关系,别问,问就是我也不知道w
我设定的是nibu酱和小阳菜是一对的,所以和美玖就是关系好的朋友
本来想在后面写上这两只的,但感觉一两句写不完,懒癌就犯了
结尾差点被自己写死,发现有点圆不回来,嘶...